9月难得天晴那几日,我和朋友萌生了去惠来看海的念头。
出发前,我们已经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能够在惠来看到的景色:
汹涌的海浪、充满历史感的古城、成片的风车、高耸的灯塔,甚至还有可能邂逅一片奇妙的海市蜃楼……
但直到我们真正抵达惠来才发现,我们在脑海里预设的景象有多么地词穷。
01/喜鹊的尾巴
作为一个内陆孩子,大海对我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。
因此,到达惠来的第一站,我们选择了客鸟尾。
当地人说,这里之所以叫“客鸟尾”,是因为石笋区状似翘起的喜鹊尾翼,而在潮汕,喜鹊又被称为“客鸟”。
站在喜鹊的尾巴上,那些脑海里的景观一一遇见——
千奇百怪的岩石、一望无际的海岸线、不断拍打着礁石的海浪……
一想到这里的岩石历经了万千年时光的雕琢,我就忍不住为这片海域鼓掌。
如果大海能听到我的心声,那他一定能听到最响亮的两个字:牛逼!
02/未有惠来县,先有靖海城
离开喜鹊的尾巴,穿过一个个海边的渔村,我们抵达了本次旅行的第二站——靖海古城。
正午时分抵达,太阳晒得头顶生疼。
但本地人在北城门外寻了一个纳凉的好去处。
一群老人在北城门外的榕树下闲聊,阳光透过树叶形成斑驳的光影,在他们脸上跳跃。
我抬头看向他们身后的榕树,树冠很大,根须深深扎入城墙,像一位老神在在的长者,静静地守护着靖海古城几百年来的安宁。
“靖海”,意为“平息寇惠、安定海疆”。大约500年前,这里“村落乡民苦于海寇”,朝廷下旨,开始修建城墙。
于是,从明朝开始,这里就被赋予了“抗击倭寇”的使命,到近代又有了“未有惠来县,先有靖海城”的说法。
顺着城墙的方向,约600米,就走到了尽头。这里的砖石有的已经脱落了外皮,斑驳地和青苔一起构成了一座座城门。
500年前,这里或许也有士兵在榕树底下乘凉,他们在古城内来去匆匆,只为守护自己的家国。
时光流转,几百年后的今天,古城已不再是硝烟弥漫的战场,而是变成了人们安居乐业的家园。
温暖的民居,修缮精美的祠堂,香味弥漫整条小巷的惠来小吃……
平平无奇的日常烟火,在古老的砖石前,充满了震慑人心的诗意。
03/靖海,不止古城
深入靖海,则是让自己和历史更近。
从靖海古城出发,我们驾车南下,来到了营盘头。这里又叫做“靖海南炮台”,始建于明朝初期,后在清朝被重建。根据记载,清道光十九年(1839年),林则徐出巡靖海门外炮台前,销毁潮州解送到省城的鸦片烟土2万余斤。
这里,比靖海古城更贴近大海。
或许是因为周边有风景更优美的海滩,我们独享了这片风景。然而,在一旁的林则徐雕像前,我们仍然发现了一束刚摆放不久的鲜花。
——看,即使是“小众”景点,但仍然有人记得这里有过英雄的出现。
站在南炮台向西远眺,石碑山灯塔是除了风车以外最高的建筑。灯塔立在望海的山坡上,足足有68米高。
石碑山灯塔始建于清光绪年间。那时,东南沿海一带海底地形比较复杂,许多外来船只不熟悉水道,很容易触礁,因此,石碑山灯塔在那一段航道上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,“亚洲第一灯塔”的名称由此而来。
灯塔的周围,是一台台正随着海风转动的风车。不远处,是运输海底石油的“彩虹桥”。
我感慨的,并不是这种浩大的、连片的场景。
而是新老交替之后,旧的光芒依旧闪耀,新的技术仍在前行。
04/澳角炮台与海市蜃楼
从石碑山灯塔向西走,我们终于赶在夕阳前抵达了此次惠来之旅的最后一站——澳角炮台。
这座康熙年间的建筑,即使经历过抗日战争,也依旧静静矗立在海边高地上,虽然岁月侵蚀,但依然坚固。
1938年,日本侵略者军舰在神泉海面外围向澳角炮台开炮,炮台被炸出两个洞口,如今只保留了一洞,另一洞则被修复成了拱门。可以说,澳角炮台是当年日寇侵华的铁证。
我们步入细看,却被上锁的铁门挡住去路,只好在炮台周围绕场一周,通过抚摸粗糙的石壁来感受当初峥嵘的岁月。
时间慢慢流逝,太阳从海平面缓缓落下。
渔船仍在不停靠岸,海鸥在空中伺机而动。
顺着炮台旁边的小路,我们来到了澳角市场,在澳角灯塔的尽头为自己找了一处看夕阳的好地方。
“好可惜,这次没有看到海市蜃楼。”耳边传来朋友遗憾的声音。
——我这才想起,我们此行目的之一就是看海市蜃楼。
“不过没关系啦,海市蜃楼也不是我们说看就能看的!”没等我回话,她已经逻辑自洽。
对啊,这次看不到,那就下次、下下次再看。
——再说了,我们在靖海古城、南炮台、石碑山灯塔、澳角炮台因游历而产生的联想与画面,又何尝不是一种“海市蜃楼”?
附惠来两日游行程路线